九个人的脸上顿时都浮起了紧张的神色。
苏七让所有人先出去,只让陈州留下。
两个人相对而坐,没有其它人在场,陈州显然放松了许多。
苏七看了他一眼,“你当时在去新房的路上,当真没有拾过新娘子的瓷瓶,也没有看见别人拾?”
陈州很坚定的点点头,“姑娘,我说的都是真的,当真不是我。”
他说话的时候,神色并不慌乱,语气也正常。
苏七想了想,“你是陈家班的班主,你应该知道你们班子里,有谁的性子古怪吧?”
陈州赔了个笑给苏七,“姑娘的这句问话,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答,唱戏之人,上了台便会变一个人,下了台又是自己,常年累月下来,每个人的性子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古怪,不知姑娘所说的古怪,又是指哪一方面?”
陈州把问题抛了回来,苏七默了默,如果她能知道凶手的性子具体古怪在哪里,她也就不用来问陈州了。
苏七不作声,陈州也不开口。
一时间,房间里静谥得落针可闻。
苏七看向陈州的眸光微敛,“这样,我想知道你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。”
陈州苦笑了一声,“姑娘,这若是说起来,我能跟你说上三日三夜,你当真都要听么?”
苏七的心底不禁多了个心眼,陈州看似正常,可他一直都在回避她的问题。
“那好,我来问你来答即可。”
陈州对这一点没有异议,静静的等着苏七问话。
苏七始终盯着陈州的眼睛,“你成亲了么?”
陈州的表情微微迟疑了一下,“未曾成亲,我们都是吃青壮饭的,我还能再唱两年,而后才打算退下去,娶妻生子,安顿下来。”
苏七捕捉到了他刚才那一刹那的迟疑,她没作声,而是继续问道:“你曾经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?”
陈州摇摇头,对这点表示否认。
苏七沉默着没有说话,她之所以问这些,是因为她判定凶手憎恨未婚先孕的女人,这应该跟凶手的成长无关,却很有可能与凶手的某些经历有关,比如说,他被人背叛过,所以他恨所有未婚先孕的女人。
“你们的戏班子是提前几天来的山海城?”
“三日。”
苏七一想,肖彩儿的两个丫环说过,她们是在成亲前一日去药房买药的,那个时候陈家班的人已经来了山海城。
“你们到山海城之后,可有人去过药房?”
陈州回想了一会才道:“应当是没有的,不过,去丁家唱戏的前三日里,大家都各自活动,我也不太确定,他们中有谁去过哪里,或者经过了什么地方。”
苏七从陈州这里得到的线索并不多。
她让陈州先出去,换下一个人进来,一连三个人,他们的回话内容都与陈州一样,直到乔楚楚进来,她的回话内容才开始不太一样。
“我当时倒是瞧着有一人躬身了,但我还未瞧清楚,便被人挡住了视线,不过……”
乔楚楚顿了顿才柔声道:“在有人拾起东西的方向,我见到了班主与阿酒以及南月人与初儿、小健子。”
苏七蹙了下眉,按照乔楚楚的话来说,她指认的这几个人,是最有嫌疑捡过肖彩儿药瓶的。
但这样一来,她就完把自己的嫌疑撇开了。
“你家中有几口人?”
乔楚楚的脸色一怔,完没想到苏七会问这样的问题,她虽然性子娇柔,但也不是那种不会说‘不’的人,“姑娘问这个问题,我可以不答么?我并不认为这与案子有关。”
苏七微微一笑,“放心,我对你的家事不感兴趣,我只对案子有兴趣,所以,还请你配合一些,我问什么便答什么。”
乔楚楚的眼底划过一抹不悦,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,而是开始软软的回答苏七的问题。
“我家中一共有兄妹四人,我最小,上面还有三个哥哥。”
苏七盯着乔楚楚的眼睛,“你的三个哥哥很爱你吧?”
“自然。”乔楚楚浅笑嫣然,回答得干脆,“不止三个哥哥,我的父母也将我放在掌心里宠,家里人都是唱戏的,所以我自幼也喜欢唱戏。”
苏七陷入沉思,乔楚楚女性,假设她是凶手,她恨未婚先孕的女人的理由,只能是因为曾经有过这样的人,伤害过她最在乎的人。
她有三个哥哥,那会不会是因为她的某个哥哥被人背叛过?
“可以说说你的三个哥哥么?”
乔楚楚看了苏七一眼,脸上的不悦越来越重,但她仍然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。
“我的三个哥哥都已经成亲,生活美满,生下了小外甥,就这样。”
苏七又仔细的问她的祖籍,她也如实的说了。
直到苏七示意她能离开了,她才腾的一下起身,头也不回的推门而出,换了南月人进来。
南月人穿了一身收身的衣袍,衬得她的身材尤其有致。
她的气质跟乔楚楚的完不同,乔楚楚是娇柔,而她是比较冷硬。
苏七问了她相同的问题。
南月人不屑的哼了一声,“是乔楚楚这样说的么?我也曾经见到过她躬身,她可曾说过这点?”
苏七蹙了下眉,“我没有要与你开玩笑的意思,我在问你与案子有关的事。”
“我可没有开玩笑。”南月人十分认真的迎上苏七的视线,“我当真见到过乔楚楚躬身拾什么东西。”
南月人说这句话的时候,表情认真,的确不像是在开玩笑。
但乔楚楚刚才压根没有说到这点,她只是将锅都甩到了别人身上。
“你家中可还有兄弟姐妹?”
南月人直接回道:“有一个姐姐与弟弟。”
“弟弟?”苏七眯了下眼,“你弟弟现在在哪?”
南月人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,“我弟弟在家中,姑娘对我弟弟感兴趣?”
“你弟弟可曾婚配,或者喜欢过他人?”
南月人似笑非笑的盯着苏七,“我弟弟还未束发,说这些是不是太早了点?”
苏七又问了她,在去丁家唱戏前,可曾去过山海城的哪里,或者见到过其它人去过哪里。
南月人在这个问题上也答得干脆,“我与他们不是太合,我向来都是一个人行动,那三日我在外面随意的走了走,并没有去过什么特别之地,也不知道其它人去过哪里。”